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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扭蛋机02H】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2021张佳乐生贺

张佳乐中心,粮食向无cp。

Warning:原创角色第一人称视角,表达方式极其个人,大量模仿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时间线遵循现实,第六赛季,不算很开心。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著名荣耀选手张佳乐回老家休息了三天,今天一清早就回到百花俱乐部。他在车站买了一份《荣耀日报》,刚刚瞥了一眼报上的日期,就记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马上想到,已经二十三岁了。他对此并不感到高兴,也没觉得难过。他漫不经心地窸窸窣窣翻了一会儿报纸,便叫了一辆车回到俱乐部。门卫告诉他,在他外出期间曾有两人来访,还有他的几个电话,随后便把积攒的信件交给他。他随随便便地看了看,有几封信的寄信人是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些是从未见过的,有一封信的字迹很陌生,写了厚厚一叠。

 

 

张佳乐把它们放到休息室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然后一个人走进了空荡荡的训练室。今年的春节意外地暖和,分明年前各地的雪都一阵阵地下。张佳乐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几声嗡鸣后,训练室内只剩下了鼠标与键盘的声音。天渐渐暗下来,冰凉的玻璃能阻隔菜肴的香气,却无法将走街串巷的问候声彻底隔绝在外。张佳乐取下耳机,窗外华灯初上,他和显示屏的光芒面面相觑,手机屏幕偶有闪烁,张佳乐以静默对抗铺天盖地奔涌向他的浪潮。

 

 

有点累了。简单地吃了个晚餐,张佳乐在休息室坐下。粉丝的信件堆在桌上,不轻不重地,他的山上又起一块土包。他随手拆开一封,就那么恰好是最厚的一沓。里面或许有些别的什么,张佳乐下意识抖了抖信封,什么也没有,仅仅是那样厚厚的一叠纸。无论是信封上还是信纸上都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也没有落款或签名。“你,与我素昧平生的你!”信的上头写了这句话作为称呼,作为标题。张佳乐有些疑惑,但此时此刻他的身边并没有人可以分享,他只能接着往下读:

 

 

我种的花昨天彻底失去了生机——为了挽救这个幼小娇嫩的生命,我寻求了各方各面的帮助,花钱买了许许多多不知有用没用的药水和道具。然而我甚至没有查明它得的是什么病,它就一日日衰败,最后离我而去了。植物或许是静默的,在大部分人心中,但我看着它死去,生命就那样一点一点流失,没有哭号,取而代之的是并不那么大声,却足够持久的嘤咛。那声音久久存在着,连带它的气味。

 

 

是的,我漏了一点,那是一株茉莉,一株洁白的、芬芳的茉莉。它在我家院中扎根了有一段日子,确切一点——它在我家院中扎根了已有五年。我想你对茉莉应该不会陌生,五年前百花俱乐部的小花园在你的操作下公之于众,于是那时被初出茅庐却横冲直撞出了一条血路的你们迷得七荤八素的女孩们一夜之间掏空了附近的花市。那年我刚拿到第一份实习工资,很幸运的是,我的家中恰好有那么小小一个院子,我便学着你们,学着你,在相似的位置种了相似的花,也用相似的角度拍照,再套上滤镜与贴纸。那年像我一样的女孩很多,我的模仿无法做到全然还原,也并不具备什么专业知识或是创意,很快便淹没在比这现实世界繁杂万千倍的网络之中了——一如后来我在人群中远远看着你们一样。

 

 

话说得有些远了,言归正传吧。此刻我的桌上正摆着那可怜的花株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枝,它的叶片边缘已经泛黄干枯了,衰败打着卷往中心滚去,马上它便会如同古墓中的文物一般,轻轻一碰便粉身碎骨了。我想这或许也是某种标志,某种象征。东汉人最喜欢谶纬,风吹草动都要解说个一二三四,然而我并非要说这些,那未免太像阅读理解。我想说的一二三四,关乎的是你我,是我关于你的单方面倾诉,你也大可把这当一封自白书。

 

 

是的,我们素不相识,大多时候我就那样远远看着你,人山人海层层堆砌成高墙,我在透明的海洋中沉浮。然而,我早就知道你,比任何人都要早,我甚至想这样说。你应该不会记得那个缩在网吧前台的女孩了,不,不能说是女孩,她可比你还大上几岁,那个时候她正处于大三大四的迷茫期,考研缺乏动力,找工作似乎也没做好准备,假期回一趟家就碰上无止境的争吵,好像一切都要在她的身上坍塌,而她所想到最好的办法竟是跑出家来,在亲戚开的小网吧当个前台浑浑噩噩地度日。

 

 

是的,你肯定没有印象了,那是个多么普通的秋日,不很冷,但也绝不热,你一个人那样兴冲冲跑进来,然而还未成年,她不怎么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你低下头来,亮闪闪的眼睛那样看着她,语气里丝毫没有哀求人的意思——放我这一回吧,就这一次,以后我就不会来了,我有很重要的大事!

 

 

她听过不少类似的话语了,自己也不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然而那时的她打心底里嘲笑这些。身后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有人大声喊着网管,她试图通过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方式将问题推给别人,令她失望的是当下只有她一人值班。是的,那一天和任何其他日子一样一团糟,她得出结论时没有任何犹豫。她有些烦了,三言两语打发掉吵吵闹闹的顾客,她又像之前那样坐着了,抱着手臂,微微偏着头,自下而上看着你。什么大事啊?她冷笑。你这样的小孩我见得多了,逃课来的吧?才多大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大事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你并未被问住,更不可能被吓退。你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提问了一般熟练,只是那并非糊弄人的场面话,你胸有成竹。你没有像你的同龄人会做的那样着急澄清或是证明什么,你双手撑在柜台上,那时你还是短发,闪亮着眼睛,整个人洋溢着只属于中学生的精神气,既刺眼又让人移不开眼。那时你还不是今天那样的角色,说话和打法一样都还不那么具备攻击性,你说,是啊,我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是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你敲敲桌子,所以能让我进去办大事了吗?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并鬼使神差地被你说服。后来如你所言,你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个网吧,至少在我的上班时间没有。我再看到你是在本地的小杂志上,某个版面放上了你和他的合照,旁边写,K市首支本地战队向荣耀职业联赛发起冲击。也是那时,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名字,张佳乐,看着就让人想起你的眼睛。那天以后我开始了解荣耀联赛,也开始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那年冬天,尚在实习期挣扎的我用第一份工资买了一株茉莉,无视了所有的疑惑不解乃至冷嘲热讽,学着你们的模样在院子里种下。影像里你们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着,费了半天劲才把花种下,然后幼稚地对着它许下总冠军的愿望。你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看着比谁都要虔诚。傻到极致,也浪漫到极致。怎么会有人把愿望托付给一株甚至还未绽放的花?它甚至都不能开口!我是多么嫉妒它啊!可我又忍不住模仿你们,对着不能开口的花许愿,希望你们的愿望都实现。

 

 

我们自然都心知肚明那些愿望都是什么,也自然明白最后的结局。一年一年,你们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我坐在人声鼎沸中,远远看着你们。导播总是偏爱你的脸,我承认,我也如此,我盯着屏幕上你的侧脸,你飞舞的手指,你的一言一语,一怒一笑,我看过各种各样的你,赢了比赛你会笑得不见了眼睛,全世界都和你的嘴角一起飞起来,我是台下最疯狂的喇叭;输了比赛你会变得沉默,黑白灰的世界里你的目光是最锋利的刀刃,我跟在你身后成为英雄无名的追随者。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你,是的,各种各样,唯独没有见过你眼睛的另一种闪烁,我并非没有想象过,可我从未见过那当中的任何一种进入现实。我想象那该是蒙着一层水雾,光斑既明亮又朦胧,像是雪山上的迷雾全进了你的眼中。

 

 

那天我确实在你眼中看见了雪山,然而那并非是我曾幻想的云卷云舒,我看见千里冰封,灰色岩石沉默地驻守。那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的身边突兀地空了个位置,你接过麦克风,代替他说出了他的话语。你的头发一天天的长,脸颊一天天的消瘦,话语一天天的少。你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寒冷。我看着你,远远看着你,玉龙雪山的顶峰,一块岩石立着,浅浅阳光化不了冰。

 

 

我没有对你指手画脚的资格,我的花都被我养死了,或许它本来没有那么快离开我的,但我的病急乱投医成为了催化剂。但我想说点什么,或许这又是另一重病急乱投医。我看着你太久了,久到我快要忘记我仅有的那次与你面对面时的样子。但我花死的那天,我突然又想起来了,想起来你把手撑在柜台上,自上而下看着我,笑眯眯的。烟雾弥漫,全被你的光芒驱散。

 

 

那么,试试也无妨,去做吧,做了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是这样想的吗?我有时会想这个问题,但大多时候我明白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义,因为你从来都比我清楚,否则那天该是你被我坚定地拒之门外,而现实是你进来了,一步一步,就那样走着。因此我明白你现在也正走着吧,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步调。自然,我们都需要时间习惯,习惯黑夜、习惯雨水、习惯失败、习惯失去、习惯孤身一人,尽管我们都天生知道如何去习惯黎明、习惯阳光、习惯胜利、习惯拥有、习惯勾肩搭背,但更多事情并非与生俱来,因此我们需要学习、需要指导。

 

 

我有些日子没有路过百花俱乐部了,前些月我选择了跳槽,尽管有点难,但目前也算是勉强适应了。这是我权衡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人会成为人正是因为不断的尝试和突破,想到这些我才下定了决心,幸运的是结果不坏。从前我下班路过百花俱乐部,总看见灯火通明,我猜测你坐在哪个窗口,是怎样的表情,并试图去在脑海中描摹。我看见茉莉花开得很好,洁白芬芳,于是我想起你对着花许愿,愿望还没有实现吧,但是只有这一条路,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会走到吧?你的花还好吗,它还青翠吗,它还年年开花吗?

 

 

有小道消息说你今年过年没有休息,我希望不是如此,但毕竟我不是你,那我只能祝福你,祝福你一直走在自己的路上不会迷路,祝福你的花永远芬芳,祝福你的愿望实现,祝福你,身体健康,没有伤病。累了不妨休息一会儿,过载难免烧坏,至少你不曾迷路,所以走下去就好了,一直一直,往前走。

 

 

我在人群中向你挥手,给予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信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张佳乐把它重新叠好放回信封,他抬手开了点窗,路灯上挂着的明亮灯笼还没取下。窗外茉莉依旧碧绿,但张佳乐明白它刚刚走过生死关头。去年百花鸡飞狗跳,没几个人想起来顾它,它第一年没有开花。今年会开的吧?应该要开了。张佳乐想起来他种下它的时候,那年很冷,下了雪,然而没有人心里是冷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种下的更是朝气。再往前,他第一次和孙哲平在现实中碰面,他被拦在网吧门口,前台对他那副笃定的样子充满了怀疑。那时他只觉世界太小,迫不及待要闯出个名堂,更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区区一个网管如何能拦住他?他要去的是天地广阔,光芒万顷。

 

 

那便去吧,休息一会儿,就要继续快马加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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