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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老魏和老猫


*时间线第十赛季

*粮食向无cp




魏琛还是决定到蓝雨俱乐部去一趟,那是第十赛季季后赛第一轮的第二回合发生的事。他掐灭烟头,两手插兜晃出了酒店。


 

今天广州的天气不错,下午的阳光还是毒辣。魏琛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咂咂嘴,蹿到一边的树荫底下一屁股坐下,又点了支烟。他一边抽着,一边掏出手机翻地图,一边翻一边观察四周。


 

魏琛不是广州人,小时候家境一般,他读书不行,家里干脆把他赶来南方跟着亲戚做点小生意,也好早些习惯在社会上生活。于是久而久之,也是他性格使然,染了一身江湖气,偏又与潇洒帅气二词搭不上边,渐渐就成了猥琐的代名词。后来接触了荣耀,加入了联盟,因为年纪偏大,又在“猥琐”后面加上了“老魏”两个字。


 

屁嘞,哪里老了。要说年龄的话,艾遥那家伙比我还大一岁,怎么就没人说她呢。他掐掉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走。太阳小了些,有微风吹过。认清了方向后,周围的建筑似乎也越来越眼熟了。他站在地铁站口,一摸口袋,一分钱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里的地铁站开通了手机支付没有,他当年在广州的时候,手机支付好像才刚刚起步来着,反正他那个时候是从来没试过。


 

算了,还是走路吧,也没多远。地铁那东西,麻烦得很。

 


魏琛继续走,边走边看,慢慢悠悠的,虽说花了不少时间,可感觉上却像是一下就到了。

 


当然,他的身体不这么感觉。他的腿酸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他先在蓝雨俱乐部附近找了个有阴的地方坐下,而不急着进去。

 


蓝雨俱乐部的外观重新装修过了,崭新的外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队徽。他怔怔地看了半天,手上的烟燃了大半,长长的一截烟灰掉到他腿上,他不甚在意地拍去,低头时发现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流浪猫。灰白的毛有些脏,乱糟糟地结成一团,称不上胖但也绝不似一般流浪猫一样骨瘦嶙峋。魏琛蹲下来,默默看着它。

 


魏琛认识它。蓝雨创立之初,它就在这里。资历可以说是和他一样老了。不过区别在于,他早早离开了这里,而它从未离开。

 


倒还有些怀念了,这本不该是魏琛此行的目的,但回忆来得突然,完全抵挡不住。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跟他妈电影看到一半想撒尿一个样。他抬头又看了眼蓝雨俱乐部大门,半晌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旁边的便利店。


 

当年方世镜是买的什么喂猫来着?魏琛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那时只顾着抽烟去了,关于这只猫,残存的记忆里印象深一些的只有它被发现的那一天。那是个下午,似乎下了点小雨。黄少天不知道从哪浪了回来,身上湿了一片,甚至还沾了些泥。他径直往训练室跑,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堆,大意就是楼下有只猫看着好惨的样子。魏琛本也不想管太多,说是找人随便给点吃的就成。方世镜倒是挺在意的样子,跟着下了楼。魏琛出去买烟的时候看见俱乐部门口,三个人两把伞蹲在一只猫旁边,远远看着还挺可怜的。


 

于是魏琛大手一挥,说得了这猫你们想养就养吧,放俱乐部也成。喻文州抬头冲他笑,他撇撇嘴想这小子虽然吊车尾但还挺有爱心,转身进了楼。

 


最后猫还是没养成。经理一看这不行,其他还好说,万一它要是咬了电线抓伤了手,咱蓝雨身家性命不就毁在这家伙手里了?不成不成。黄少天还想吵,魏琛说算了算了,不养就不养,你们平常多看着点吧。结果后来,魏琛每次下楼买烟方世镜就跟着一起去买东西喂猫,顺手也扯着他,让他少抽点烟。一来二去,烟抽得少了,和猫也混熟了。

 


现在想来,怕不是方世镜他们的阴谋。就为了几根烟,至于这样子吗?他想得出神,冷不丁给人拍了一下肩,吓得差点没把手上东西给扔了。他转头,看到的是一张熟面孔。对方一见他就笑了,脸上堆出皱纹来,让魏琛都有点想感叹时光流逝了。

 


便利店老板揽着他的肩,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魏琛只顾点头,心思不知道飞哪去了。当年走的时候也没来打个招呼,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无力感突然涌上心头,他慢慢剥着小火腿肠的包装,又回去老猫面前蹲下,叼根烟,一点点掰着手上的火腿肠。老猫的叫声有点有气无力的虚弱,听得他想叹气。

 


魏琛是喜欢蓝雨的,也是了解蓝雨的,所以他要走,所以他没打招呼。

 


多说无益。他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蓝雨大门,眼底翻涌着什么,看不清楚。

 


良久,他起身向那扇门走过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挪,一点一点,小心谨慎得不像话。

 


一步,再一步,再一步。

 


他走向那扇用他的青春凝结成的门,穿过它,走进用他的血泪建造的楼。楼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叼着烟,冲他咧嘴一笑,说:“呦,你来啦,还好吗?”

 


然后那个影子消散了,丝丝缕缕似乎随风飘走了,又似乎钻进了他的体内。


 

他重重地点头,不知道冲着谁。


 

这个地方不属于他了,是啊,终究会如此的。

 


那就这样吧。

 


十年来的一切化成一个影子,飘飘然不知所向,一部分钻到他心里,一部分深入这栋楼的砖瓦中,剩下的去了哪,他也不知道,兴许在喻文州或者黄少天身上,进电脑里了也不是没可能。

 


每个人都该学着和过去、和自己和解。魏琛喜欢蓝雨,也喜欢兴欣。他从前在蓝雨,他现在在兴欣。

 


老猫的叫声依旧有些有气无力,他想,辛苦你撑到今天了。喻文州和黄少天一起走下楼来迎接他,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魏琛看着无处不在的蓝雨队徽,水滴和倒三角交错成六芒星的模样,利剑依旧锐不可当。

 


魏琛知道这是他曾经设想的那个蓝雨,或许这就够了吧。

 


像很多年前一样,他说我走了,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出蓝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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